2014年11月29日 星期六

期中的詩意


                                                                                                         ◎陳文玲
「在說不出話的深夜突然想寫信給你。」
「我這週更忙、更累、更晚睡了!」
「你可能不記得我但如果是專欄你可能會。」
「想先跟你說聲抱歉,這段時間,我的心靈出走了,」

「聽增勇的故事是一種積累,等到積累夠多了,也許我就會有勇氣去愛。」
「別人的故事容易被遺忘,但自己的卻總會在深夜或某個有意無意的時刻被捏起一把,泡進苦咖啡或濃茶裡面回味吧。」
「我還沒與之結束,卻開始猜測未來可能和她的故事,我覺得這比真的與之結束還悲傷。」
「希望那個不會消失,我有一天可以掘出它的本質。」
「今天竟然五分鐘之內跌倒了兩次,」
「我瞭解自己就算如此還是一再失控」
「我想我會喜歡暫時失去方向感的一年。」

「我們全都在直奔天堂,我們全都在直奔相反的方向。」
「期中考用兩天一科的速度凌遲我,但我已經選好要棄修的幸運科目了,其他只能咬緊牙關撐下去。」
「這堂課和我所上的工作坊,都讓我到了我原本去不到的地方,或者是說,我以為我去不到的地方。」
「我把它們通通記下 只是 好像還沒到想整理的時候」

「不能聚沙城塔又不能徹底放棄,天天做一件永遠不會完成的事」
「總是還在摸索,還在撞牆,還在適應,還在找尋身而為人的答案。」
「正向的成長之路,也許就像鳴人要用愛用羈絆去馴服身體內的尾獸、去面對世人的畏懼,然後和同伴一起拯救木葉忍者村一般的故事吧。」
「我現在很平靜,但我想,後勁會很強很強吧。」
「只剩下夢想還沒完成,還有突然開始好想結婚。」

「明天必須請假一次喔!」
「其實還有一些更為邊緣的事情想提起,比如說玻璃瓶,」
「我,覺得,文玲你,數學真的,不是很好啊!」


「希望還來得及修補,祝好」

學生寫來的信,在我的信箱裡唱歌,充滿了詩意。




2014年11月27日 星期四

Chat Room(二) 減法的日子


                                                                                                           ◎董君暉
減法的日子()

那天,你要的詩
寫好了

121
天氣晴
氣溫舒適

整個大氣層底
煩躁的
就只有你的心

果敢如你
選擇將拆成兩半
燒毀

那火光
溫暖而欣慰

後悔

伸手去攪弄
殘餘的灰

減法的日子()

你的眼角
泛出了淚
和著
紀念的破碎

一點一滴
順著無法回朔的時間
離開了
你的身體

你死命地
抓了把灰
試圖讓自己凝結

雖然你早就知道
那熾熱溫度
遠比失落
來得誠實一點


2014年11月26日 星期三

致Mr.S


                                                                                                          ◎柯玟瑜

我的大學生活竟身在一團不知所云裡(可能這篇文章也一樣不知所云)

無數個早晨睡睡醒醒、意志力與生理需求打打殺殺,然後我也許去上課了,也許翹課了。無數作業與報告在不斷的自我催眠後,從第一天拖到最後一天,然後總在最後一秒奇蹟似的上傳完成。朋友間的打笑嘻鬧終究有話題停止的一刻,然後我們回歸各自的孤寂。歷經不斷循環的我愛她、她愛她,連悲傷都開始變的有效率。

還能說甚麼呢?關於生活。
想長大。長大。想塞回媽媽的肚子裡。

但這些都不是文章的主題,只是一些生活的小牢騷以及我正在克服的事。我其實是想寫信給某個人──一個帶領我進X書院,讓我開始相信生活,然後重新定位自己的Mr.S
但給他看到這封信實在是太尷尬了。反正信寫了不一定要寄出,寫信當下的情緒洶湧,或是某天翻到這封信突然重溫的轟轟烈烈對我來說才是重點。

有一次Mr.S受邀來我們活動攝影,那天很冷(所以可能上天想要給我溫暖於是讓我遇見你吧),你修長的身材包裹在修長的皮衣下,單眼之於你彷彿哈利波特的貓頭鷹之於哈利波特,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氣質、匹配和昇華。離活動還有一段時間,我的眼光從來就離不開我的便當,而你獨自一人看著窗外,然後輕柔的拿起你的單眼,獵捕你眼前最美的瞬間。我被這樣充滿質感的景象嚇的甜蜜。
我開始想著我上了大學,滿腔的熱情以及新鮮感因為曾經的光環不再、孤獨環繞的落寞感而被消磨殆盡;對夢想、對未來的不確定,也總讓我迷惘的很痛苦。我想成為甚麼人?我該成為甚麼人?我能成為甚麼人?
毫無頭緒。
而那一刻起我想成為像你那樣的人。

在遙遙上山路的途中,河堤的晚霞總會讓我想到你按下快門的瞬間,時間停格然後生活被賦予意義,想到我也應該學會在我生命中的美好時刻按下快門,而不是細水長流的一路流到大海、到我死的那一天,還在抱怨生活多麼無趣。
我開始想在不斷重播的日常裡,給自己一些冒險;想著我為什麼在這裡以及我想要的是甚麼。然後在X書院的甄選期時,想到了你,想到了我想過的生活,硬著頭皮做了我這輩子可能再也做不出來的美工作品,只為了到X書院,與你的生命接近一點。

我是個幸運的女孩。
生命中能一直出現讓我成為更好的人的動力
雖然那個目標也許一輩子都只是個夢想
但那個過程造就了更好的自己

遇見Mr.S並沒有改變生活仍是有些惱人以及力不從心的事實,
但在某種程度上的重新定位以及重整後
那些不愉快便被賦予意義,也被縮小
我還是持續的往那未知卻美好的方向前行

最後的收尾,作為至關重要與氣勢磅礡的一個句點
我想坦承一件事
其實每次Mr.S出現在眼前,我都想發地震文


You always shake my world.



2014年11月25日 星期二

無題


                                                                                                          ◎李榮恩 

  那天,點開學校的電子信箱約略瀏覽,看到了總編來函邀稿。面對螢幕顯示文字中所透露出的焦急,我反覆地思索著,到底第一次的專欄應該以甚麼為主題來撰寫;然而沒多久我便驚覺到--為什麼自己希望寫些東西却必須要有人來制訂一個題目?於是,這篇文章就依憑著這個再簡單不過的疑問誕生了。

    反射性的期待能夠有一個明確的題目;在我看來,會將其理解為一種制約。我(又或者是我們)早已經習慣性的去遵從某些規範,將之視為平常並幾乎可謂毫無感覺;直到當真有那麼一個機會是可以恣意揮灑時,才驚覺到自身竟是如此地無所適從。

    是甚麼把我框架住了,我想問。

    情不自禁聯想到上次課後與增勇老師的對談。我提問,不懂為何人們總是在劃分--正常、異常;異性戀、同性戀;好人、壞人;核心、邊緣,例子唾手可得。老師微笑而溫和地指出,分類是人們用來認識自己身處世界的一種方式;也因此人不可能不進行分別。我承認這樣的觀點,也猜想大多數的人都會同意。同意後我又再請教了一個問題;這個問題是不是重點我不知道,但至少於我個人而言,它是的。「那諸多的類別不均是由人所界定的嗎?既然如此應該是我們去操控它們才對;那又是為什麼,現在看來卻是我們被它們所限制住了?」同增勇老師的對談我選擇在此打住。或許它所探討的主題看來與這篇文章毫無關聯,可是我想藉著它來拋出一道問題--我們是不是被自己給規範住了;我們是否僅只是活在一個由自己為自己所畫好的圓圈裏?

    上述問題有沒有答案我不確定,就算有我也不打算在文章中給出來;同時我亦不想再對其做更多的延伸,即便想大概也沒有能力。因為相信每個人的答案原則上都有那麼一點不一樣;又或者,我不過是很單純的希望找到同樣願意問問自己這個問題的人,聽聽他們對此的想法為何。


    突然思及文玲曾說「如果你願意冒險,那就來參加X書院。」若我真正是被自己所設立的框架所侷限住,那或許嘗試去打破或重新掌握它才是我應該做的事情--思緒及此,我想擱筆了。



2014年11月24日 星期一


                                                                                                            ◎陳育琳
妳相信他只要摘掉眼鏡後就會變成魚,從臉頰兩側長出腮、會在水中呼吸、講著魚的方言──但不會游泳。

那天傍晚,夕陽把沙灘曬成一面金黃色的鏡子。妳看著他的實像,緩緩一步、一步往碎浪走去,化成一小粒黑影。虛像則變成魚,尾鰭一甩,側身擠進海平面和觀景窗的間縫隙,消失無蹤。

妳相信他只要摘掉眼鏡就會變成魚,而且是鹹水魚。最好的魚缸是地中海,最誘人的餌料是美麗的人類女孩。可和鯨魚共處一室,但不能餵食蝦米。